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

难道天才的宿命就是沉沦吗?

看点 天才们的智力超出同龄人,只有用针对性的教育,才能更好地发挥其智力优势。与普通教育不同的天才教育,常常引来误解与非议。下文中,作者从北京八中超常教育实验班(俗称少年班)毕业二十多年后,总结了自己所经历的天才教育:它完全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严厉刻板,天才们在一种开放而多元的环境里,滋生出了持久的自我驱动力,是人生中取之不尽的财富。

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

童年的高智商与“烂”作文我1983年2月出生于北京市,我妈是化工8 r O专业的高校教师,我爸在大学后勤部门工作。据我妈讲,我两岁时认识两百多个汉字,这我不记得了。我只记得有一天,我妈背了一遍元素周期表,我觉得挺有意思,让她再背一遍,也没太在意,第二天醒来不知怎的就会了。后来,我妈顺势教了我一下核外电子排布,在公共汽车上考我,引得旁人问我多大。“四岁半多了。”我爸对我上学的事特别上心,为了让我早上半年学,带着我跑了好几个学校,最后刚刚落成的樱花小学接收了我。后来我爸还带R % } = % 9 ; s我测过智商,先去了某医院测出来110多,他不满意,我们又去北京大学第三医院测了一次。因为某项成绩超出了量表,最后结果是160以上,这下他满意了。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我小学一年级是班里第二,第一名稳扎稳打,我比不过他。不过他回忆说我那会常常捧着巨厚的书看,低调而霸气。我记得那会晚上回家,常常跟爸妈一起学习,他们给我听写,给我出算数题,还跟我一起看地图查字典。到了二年级,我爸妈又让我跳级。Y : % F M给我找来了三年级的数学语文书,我就一边看“一休哥”一边看看书。二年级第一学期结束时,我参加完了自己班里的期末考试,又去三年级老师的办公室里y @ a b做了一套他们的期末卷子,再开学就去三年级上第二学期了。刚上三年级有点不适应,特别是语文,突然一下子| m 9 % | G R拼音要按英文字母顺序写,我没学过,考试就得了八十多分。这之后我就被打上了偏科的标签,特别是作文不行。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有一次我们班春游去马甸的y m = : X S双秀公园,回来要当堂写作文。老师看我一下子写了不少,开始不老实了,就把我的作文拿走在讲台上念。我写了一些当天s ] R j C j C { J的趣事,引得同学们哄堂大笑,但是老师觉得不好,让我重写。为了重写,我又去了一次那个公园,最后抄了几句作文选里的风景描写交了上去,“一朵朵小花在阳光下绽放了笑脸”之类的。结果老师眼力过人,在所有作文选的句子下面都划了波浪线表示赞赏,给我了九十几分。这是我唯一一次作文上九十分。小学的经历极大地削弱了我对写作的信心,让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会写作文的人。好多年之后我才逐渐明白,那种推崇做作空洞“文采”的作文标准完全是错的,引得同学们大笑的那篇才是好的写作。

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

过三关,考入少五90年代的中国,有种狂飙突进的精神状态,追求又快又好。当时全国出现了不少中学和大学的超常实验班,家长也乐于把孩子送上快车道。北京八中致力于超常儿童的甄别和培养,通过智力与非智力的测试选9 y 9拔,招收北京市内智力超常的十岁学生。少年班的学生用四年时间(最近改为五年)完成八年学业。14岁高考进入大学,18岁大学毕业。少年班一开始两年一届,后来改为一年一届。少年班的学制只有四年,不7 / * n z D过这四年的影响却贯穿学生一生。社会上很多人对超常教育有各种误解甚至污T 8 g h & 蔑。作为毕业生,我有义务来澄清一下。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我考过两次少年N i = N K M 9 /班。四年级考了一次,初试都没过。两年后(1993年),也就是我10岁小学毕业那年,考上了八中少年班。初试有三科:语文、数学和思维。初试从1000多人选出200多人参加复试。复试过后选出大概60个学生在暑假住校试读七天,考察智力以及非智力的能力。有一项测验是在两三个小时内在操场跑圈,跑不动了走也可以,全程不许喝水。那天很热太阳很足,非常辛苦,有人走不动了悄悄去买汽水喝。一个83年12月的小家伙走了最多圈,他叫尹希。后来我们11岁的时候还参加过一个中日青年21公里长走,尹希又是第一。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1993年9月,42名学生正式进入北京八中第五届超常实验班(简称“少五”)。虽说是四年完成八年学业,其实我们根本不学小学五六年级的内容,直接读中学内容。两年初中,两年高中,中间参加北京市中考,但仅作为普通期末考试,并不影响去留。这个过程中,会根据成绩,把个别学生分到普通班去,也有因为个人原因(身体、家庭)中途离开的,还, q N ] r : : K有一个读了三年就参加高考去上中科大少5 x ! . h M ( Y年班了。(对,你猜出来了,就是尹希,他当时12岁。)最后参加高考的有34人,1997年上大学的有21个人,六个北大、一个协和Z D ) I u y 5 0一个清华,另有两人保送北航四人保送浙大。第一年高考不理想的选择复读,1998年再考,又有两个清华一个北大。简单从高考结果来看,结果还是不错的,但是少年班的教育绝不是= Q # h r B l S =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。

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

我们这样运动学习少年班的学生基本都读理科,但我想谈谈我们的体育、英语和语文课。对少年班稍有了解的人都会知道,我们每周除了两节操场上的体育课之外,每周五的整个下午是“自然体育课”的时间。我们春天去玉渊潭划船,夏天去海军馆游泳、跳水,秋天去香山登高,冬天去什刹海滑冰。我们的体育老师杜家良那时60岁上下,在体育课的队列前给我们背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”,着意锻炼我们。我们去公园从来不走好路,哪难走走哪。我们从香山下来也从来没有走过水泥路。有时我们会坐地铁去八宝山,一下午走10公里回到复兴门,中间不许喝水。此外,每年暑假还有大旅游,一年级密云黑龙潭,二年级午夜登泰U I g 5山,三年级骑车山海关。整个四年下来,大家不仅身体好,而且养成了对体育和运动3 ` Q F J的兴趣和习惯。现在回想@ [ ~一下,这真是笔极为丰厚的精神遗产。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现在我们班里好几个跑马拉松的,有完成铁人三项的,还有登雪山的。尹希参加2013年波士顿马拉松赛,成绩在三小时以内。女生单盈,2016年12月4日在台湾东吴大学24小时超级马拉松赛中以241.334公里夺冠,男子组冠军成绩为236.990公里。(这个项目目前的( C Q = W V女子世界纪录是258.339公里)。前几年,我们全班用每人运动的照片做了个影集,作为八十大寿的贺礼送给杜老师。我跟哈佛大学物理系的尹希教授(2015年9月晋升为正教授,大家可以算算他那时几岁)也借此机会在波士顿的攀岩馆里合了个影。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作者(左)想来杜老师会很高兴吧!自然体育是少年班引以为豪的一大特色,而且并没有随着杜老师的退休而中断,我们的师弟师妹们也都是受益者。前几天我去一个“少七”的师妹家里,墙上挂着一大把的马拉松完赛奖牌……我想仅这一条,就足够让那些说少年班都是考试机器的人免开尊口了吧。我们英语课从abc教起,按部就班地学,国际音标、新概念、语法、背课文。j ; V N z很传统,很扎实,似乎平淡无奇。但我最近跟一些90后聊天发L 1 M U ) A X现,发现现在中学里不教音标,有不少学生单词都瞎念,没听说过开音节闭音节,甚至来美国上大学时还不能准确说出过去时-ed、复数-s/-es的发音规律,更别提虚拟语气、先行词、历史现在时之类深一些的语法点了。我们当年出超纲题,考我们不定式在句子里做什么成分,比如:It takes me 40 minutes to get to school中的不定式是什么成分?这种关注语法分析的思考方式,为我之后学习其他(20多种)语言,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当然,英语课并不全是这么严肃的内容。在老师的布置下,我们常常三五个人一组把课文改成戏剧演出来。老师就牺牲午休的时间看每一组的表演。大家都很投入,老师也给乐于看我们如何把课文改得面目全非。比o X ` 0 4 r如有个鳄鱼背猴子过河的故事,被改得反A , Q l + h ` D c转了好几次,( A K % a . U Er $ 2 K o 9 E & |看到最后绝想不到是谁赢了。后来高中阶段还演过《皇帝的新衣》、《麦琪的礼物》、《项链》(我演妻子)等等。这样一来,每个人都用英语创作、表演,每个人都0 B X敢于张口。虽然高考没有口语考试,哑巴英语在我们这是不存在的。我高考英语139,作文满分,全班第一,我从来没考过那么高。到了北大,英语分级考试我被分到了最高的三级,完全不输给其他人。再后来学梵语,考GRE。出国后用英语上课读书写论文、做演讲、做翻译,都得益于中学时打下的坚实基础。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语文老师徐祖淳给我们留的假期作业总是包括“读三部长篇小说”,古今中外不限。我十一岁就读了《复活》。读长篇小说并没有因为假期结束而停止,班里还掀起了一股风气,大家都在看大部头。我们语文每节课前有个三分钟讲话的环节,大家轮流讲,题材不限。我有一次讲了莫泊桑的《项链》,几乎完整复述了一遍,因此大大超时。徐老师没有打断我,而是小夸了我一下,由此开启了N D Y L _ – ? X语文课前念故事的风潮。当时班里还流行搞创作,全班文坛百花齐放。有的人填宋词,有一拨人集体写小说,大概是“霸道H e : Q } X总裁爱上我”,有人在周记里连载自己改编的《仙剑奇侠传》。此外还有班日d j F | 3 C U志,大家轮流记录每一天的生活,那可真是花样百出,创造力爆炸。现在回想起来,感觉中学时班里的文艺气氛很浓,大家都踊跃地读书、听音乐、写东西,过着质量很高的精神生活。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在那个并不富裕的年代,小P ] 9 g J | ;伙伴们都坐公交地铁或者骑车u N + O z l + 6上下学,我们关心的都是脱离于实际生活层面的 / ; O L东西。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,小说、音乐、电影、游戏、动漫(比如幽游白书* # E 2 . Q B 、灌篮高手)都是美味的精神食粮。这一切经过消化沉淀,都成为了我们的精神财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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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可以不一样”其实从一开始,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有点不一样。整个中学四年都是在一个大泡泡里度过的,单独隔出来的小院、专属的老师、特别的体育课、跟学校普通班的学生无交往等,这都把我们跟其他人区别开来。这种有意无意的区别,让我对于大学的“正常”生活毫无心理准备,本科四年,一直都有种“我不属于这里”的异类感。随着年龄增长,这种E d : x m X { ;由于跟周围人的年龄差别造成的不自在逐渐_ m $ / } P P R `减弱(只有在别人Y q ; 9 ; g R J说起“他14岁就上大学了!”的时候可能会再次浮现出来一下),不过这种“我不一样”的心理状态也给了我自由,让那些“别人都是那样,所以你也要这样”的社会规范对我没什么约束力。大三上学期,我继续上了一门形式类似的《东方语言文字文化》,进一步激发了我对古代语言文字的兴趣,当时觉得埃及象形文o _ + r 0 j字最好玩。大三下学期,正好段晴老师开设面向全校的初级梵文选修课,我就选了。梵文本身语法规则很复杂,段老+ G . 3师的课强度又大,一个学期要学两学期的内容,对学生挑战很大。但当时的我被梵文万花筒一般的变化迷住了,花了大量时间写作业被变格变位。另外,学梵语有个好处,之后再学b – * E % * l什么都不会觉得难了。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2000年夏天,大三结束,我犯懒一直没跟美国大学联系要材料。暑假里有一次回八中,一个同学撺掇我等一年再申请,我说好啊,正好我也没要材料呢,年龄也小,先玩一年再说。上了那么多年学,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学,停下脚步看看想想也好。之后[ b ! X h .就打定主意先不申请了。至于再后来嘛,当然没有按照既定剧本发展。意外层出不穷,让人目不暇接。劝我先别申请的那位老先生,一毕业就跑到高大上的外企去工作了,我则在北大附近租了间地下室床位,开始了北(大)漂生活。一年在北大自由学习,我旁听了梵文语法、阿拉伯语、德语、文学概论,读了一米厚的《人间喜剧》,这让我更明确了自己的兴趣所在。之后考研读梵文专业,读到第二年时,一封来自新疆和田,写于一千多年前的犹太波斯语书信砸到了我头上。所谓犹太波斯语,就是用希伯来字母写的波斯语,这两样我那会都才刚开始学,但是段老师充分信任我,让我解读这封信。凭借这短短37行半希伯来字母写成的波斯语,我申请到了哈佛近东系伊朗学的博士。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后来,又以哈佛为起点去了欧洲、日本、伊朗、以色列。兜兜转转、起起落落,直到16年才博士毕业。我现在是纽约大学古代世界研究所的访问学者,合同八月份到期,之后会回国,不过具体单位未定。我有一次在纽约沙龙演讲时开玩笑,说我的命运一千多年前就注定了,真是. , j M g % r X没办法。然而回头想想,这条不寻常的人生弧线其实发端于少年班。能那么轻易地说“先玩一年吧”,不仅是因为觉得大把青春在手、挥霍得起,而是隐约觉得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,而不是盲目地被生活推着走。回头想想我的同学们,大家的发展虽然各不相同,但在拒绝盲目随大流这一点上却是一致的。一位哈佛博士经历的天才教育:少年班带给我的,绝不是高考成绩不错这么简单!尹希自然不在话下,很早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,一路攀向巅峰。单盈也是伯克利毕业,那次夺冠后她说,“我从来不看空气,只看自己想不想} X N d跑。以前空气爆表的时候我也照跑。其实我跑步就不是为了健康,而是为了高兴。如果是为了健y 5 t康,我就不会跑24小时,它和全马都是毁身体的。就是为了图个乐子,省得闲着没事干,所以不在乎这些。”我们班最小的女生,考上首都医科大学之后不开心,就退学重新高考,以大幅超出录取分数线的成绩考上了传媒大学,现在从事她从小就喜欢的时尚行业。能找到并投身于自己v ^ Q g t j z ] t热爱的事业,可以说是非常幸运也非常幸福的,是少年班的经历给了我们机遇和信心,让我们敢于梦想,敢于追求,我想这比高考考多少分、日后挣多少钱重要多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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